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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流火 24

ooc/纯纯谈恋爱了属于是

文子端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，应对兖州度田的相关事宜，他上手极快，后期已得心应手。既来兖州，原本说好要去骅县探望程止夫妇，程少商不愿兴师动众，与文子端只带了几人离了与之汇合的大部队，绕道去了骅县。

大约程止夫妇提前收到了程始传来的消息，文子端与程少商一入骅县便有人迎接，待他们到县衙大院时，程止夫妇已立在门前相迎，文子端先下马，此刻程少商正准备下马车，文子端伸出手欲扶少商，少商顿了顿，便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。

少商一下马车就奔向桑舜华的怀抱，“三叔母！嫋嫋好想您！”

桑舜华拍了拍少商的后背，“嫋嫋怎的还瘦了些？一路辛苦，与殿下快些进去休息罢。”

程止对这个喜欢黏着自己媳妇的侄女无奈地摇头，而后规矩地同文子端行礼，嫋嫋虽已赐婚于太子殿下，然礼不可废，日后作为太子妃母族的程氏必然处于风口浪尖，更需谨慎小心。

程止观察着这位新晋太子，殿下像是对少商的举动习以为常，只吩咐将特地从都城带给程止夫妇的物件儿搬进院中，而后便与他聊起骅县如今情状。

骅县在程止的治理下已恢复祥和，此地再无往日阴霾。正是春耕时节，文子端与程少商便一同去了田间，由少商设计的农具在骅县得到了极大的推广，几乎每户农家都在用新打造的农具耕种。

两人站在田埂处望着在农田里犁地播种的人们，听着鸟啼虫鸣，默默企盼着今年定要风调雨顺，五谷丰登。春耕，夏耘，秋收，冬藏，四者不失时，故五谷不绝。

“日出而作，日入而息，简朴自足倒也怡然自得。”程少商瞧见这样的场景不由心生感叹，她抬头看了文子端一眼，却发现他正在看她，“谁人不向往不受拘束，安闲自乐？”

“只是殿下大可放心，我既已答应要与殿下一同看这锦绣山河，自不会食言。” 

文子端颔首将头撇向另一侧，少商却悄悄勾起了唇角。春无踪迹，不知其归何处，黄鹂百啭，东风浩荡，或许满山春色已归己处。

回程途中，少商掀起帘子瞧着街上来往的行人与叫卖的商贩，途径一个私塾时，少商喊停了马车，与文子端一齐进了私塾中。在此处，两人见到了囡囡与其弟。

囡囡见到他们二人时颇有些不可置信，待确认真是她少商阿姊与兄长时，她便高兴地紧紧挽着少商，“少商阿姊与兄长何时来的！许久未见，阿姊与兄长终于来看囡囡了！”

“囡囡长高了些，如今变得更可爱更好看了！”少商亲昵地点点囡囡的鼻子，“我与你兄长途径骅县，便想着来看看我三叔父三叔母还有囡囡你们呀。”

现如今的文子端在程少商面前再无从前不苟言笑，严肃刻板的模样，他眼含笑意地盯着这两个小女娘讲些孩子气的话。少商在他面前是老成的是端庄的是努力挣扎向上的，却很少像此刻，带着烂漫天真带着活泼明媚。

笑意是会传染的，尤其是心悦之人由衷的欣喜，他们一起送囡囡姊弟回家。文子端此前教过他们几日，一路上考校了二人功课，想来姊弟俩读书用功，虽尚在调皮贪玩的年纪，倒也不曾落下学业，回答问题时竟也头头是道，文子端暗暗点头，又见少商微微出神的样子，猜测着，或许她是回忆起在长秋宫中被压着读书的日子。

文子端递给少商一个小饼，少商明亮的眼睛里含着惊讶，“阿林去街口老伯处那里买的，你刚刚不是看了很久吗？”而后又将剩下的小饼分给囡囡姊弟，“不过不可多食，陈医官说过你身子不好，此物不易克化容易积食。”

程少商接过小饼，小心掰了一半，将余下的一半递还给了文子端。文子端一时有些怔愣，然少商已不容拒绝地将之递到了他面前，“那便听殿下的，我与殿下一人一半。”

文子端看着少商满足的神态，也尝了一口手中的小饼，这是他素日里从未尝过的口味，在此刻以这种方式尝试着实是一种新奇的体验。

囡囡姊弟二人到家之后，囡囡已知兄长与阿姊并不会停留太久，便与少商约好后日一同再游茶园。少商自然满口答应，次日还派人将赠予囡囡的礼物送入程府。

春色满园，茶园更胜从前，文子端命何林换了辆四匹驱马的施耳轺车，唤了人驱车前往。囡囡缠着少商要听她吹笛，少商也不推辞，取出刻着“商”字的玉笛。

此物为宣后赠予她的生辰礼，少商异常爱惜，此行将之带出都城，也是出于其私心。她已入广阔天地，亦盼着宣后不再固步自封，见识名山大川，看看星河月明。

笛声宛转悠扬，春意盎然与满腔情谊一同落入怀中。文子端含着笑竟有些痴的望着少商，只觉其明眸皓齿，螓首蛾眉，巧笑嫣然，顾盼生辉。

囡囡很快发现兄长的异常，她虽年纪尚小，却古灵精怪，少商一曲吹罢，囡囡便探头探脑地将小脑袋凑过去与少商讲悄悄话。

少商瞧了文子端一眼，拢了拢囡囡的头发，“阿姊知道。”

“知道什么？”文子端有些好奇，见少商摇了摇头，不肯同他讲明缘由亦不强求，扶着少商与囡囡下了轺车。

如今正是收春茶的时节，文子端受越妃影响对茶颇有研究，“不同时令采摘的茶叶偏性不同，清明前采摘即为明前茶，为茶中极品，有无声处响惊雷之评。谷雨时节，江南地区便万里碧绿，千里飘香，亦是茶农忙碌之时。”

囡囡此时说起阿母打算过段时日教她煮茶品茗，文子端一眼便瞧出少商有些在意，不用细想便知这是联想到自己遭遇虐待的幼时。

“少商，待今日回去我便教你如何煮茶可好？”文子端心下满是怜惜。

“殿下忘了？王太后曾教过我。那时我还烧制了一套茶具权当是谢殿下的救命之恩。”

文子端失笑，是他忘了，在长秋宫中宣后待她好比亲女，该学的不该学的她通通都做过，宣后从不拦着甚至大力支持。

他想起好好收起来放置在书房的那套茶具，他如今当真是关心则乱，最见不得少商脸上浮现旁的不好的情绪。

文子端低下头，距离一下子就被拉近，连呼吸都清晰可闻，热气沾染了红色爬上了少商的脖颈与脸颊，还有坠着珥珰的耳朵。

“那嫋嫋为我煮茶，一同品茗可好？”

——我回来啦！咱就是说，主打一个谈恋爱啊，谈恋爱！春天了诶，多适合谈恋爱啊。

——祝各位看文愉快！可以谈甜甜的恋爱哈！